美国人之所以可以四处搬家,和没有户籍制度的束缚有很大关系。美国人没有户口本,没有身份证,驾照是居民最重要的ID(身份证明),坐飞机、住酒店、银行开户,甚至图书馆办借书证等都要出示。如果搬家,只需到新址的机动车辆管理局重新登记一下驾照便可,非常方便。 前几天,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个美国人说,“没有比拔起标桩去寻找更翠绿的草地而改变现状更好的办法了。我们迫切需要变化,以免坐而待毙”。
俗话说,“流水不腐,户枢不蠹”“树挪死,人挪活”,美国良性的人口流动,对其经济现代化进程、社会和思想文化多元化的发展实在是大有裨益。 根据人口普查,2013年美国有3600万人搬家,约占总人口的12%,其中204万多是亚裔,而1730万人是跨州搬家,比上一年增加了2.7%。据了解,每三十个美国人当中,就有一人是迁居的。 这个夏天真是“搬家季”:女儿最好的两个朋友Anne和Joy两家相继都搬到外州了;我的同镇好友一家在新泽西别的镇买了学区房,也搬走了。一时间,我和女儿心里都空落落的,总觉得少了什么。
大多数中国人认为“安土重迁,黎民之性”,所以一般不轻易离乡背井。但对很多美国人来说,搬家实在是家常便饭。有人做过统计,过去的美国人,一生最少搬七八次家,最多要搬十几、二十多次。美国作家马克·吐温本人,就搬过七八次家,后来在康涅狄格州州府哈特福德定居下来,最后还是搬走了。而现在的美国人呢,少则五六次,多则十来次、二十次不等。
美国人搬家,多数是因为工作变动、改善居住条件、家人团聚等原因,其中工作变动是主要原因。我的一个朋友,在新泽西住了8年,平时到纽约的一家制药公司上班,后来因为工作理念和老板不同,就辞职回家了。在家待了三个月后,他找到新工作,但地点在佛罗里达州。他想都没想,就把新泽西的房子出租,去佛罗里达买房,去年冬天搬走了。他告诉我,“在美国搬家没有任何限制,不用去警察局报告,不必经过任何人批准,想搬就搬,只要你有能力,把美国各州住遍都没有问题。”
在美国人看来,接受变化、迎接挑战才是生活的王道。美国人骨子里喜欢折腾的特点,和美国的发展历程有很大关系。它本身是个移民国家,99%的美国人都是欧洲人的后裔。当年这些受迫害的清教徒来到北美,就依靠自由的翅膀,其后裔继承并发扬光大了祖先不安分的基因。19世纪的西进运动,又让美国人学会用脚丈量自己国家的土地。在西部片里,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镜头:漫天黄沙中,遥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一个单骑牛仔或多个衣衫褴褛的人。迁徙对彼时的美国人来说,实在是平常之事。之后,美国人又经历了几次经济危机,民众为找到更好的生存机会,迁徙较以往更加频繁。
社会安全号码是美国人另一个重要的身份证明。它类似于中国的居民身份证号码,每个合法居民都有一个(包括我这样旅居美国的外国人),公民的就业、领薪水、缴税和获得社会保障,都要依据这个号码。美国人每到一个新地方,都要到社会保障机构办理住所变更手续,以确保社会保障部门与自己联系畅通。公民的工作变动、收入变化和缴税信息皆可通过社会安全号码被政府掌握。
所以,美国貌似无序的人口流动背后,其实是有驾照和社会安全号码两只“手”在起作用的,可谓“形散神不散”,乱中有序。
美国宪法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公民享有迁徙自由权,但概括地规定了人人都享有生命权、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,而迁徙自由权则是自由权的一种。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曾在判例中确认,美国公民有移居任何一州并享受移居州公民同等待遇的权利。作为世界上最大的移民国家,美国迁徙自由的规定多见于移民法,可以说,美国移民法最充分地展示了公民迁徙自由权的全球性特征。